“我碰到一个自称是猎人(knife)的老女人,她伸出一根手指,做猎枪状对我们喊,还不快跑,不然毙了你们!事先我们就吓坏了,因为她的手指真的像猎枪一样,收回 ‘啪’的一声响,指尖上还冒着烟。我们就没命地逃起来,逃着逃着,我的狐儿孩就那样跟丢了呀。”傍晚的时候,狐儿婶蓬头垢面地出现在一群狐儿妈面前,一把鼻涕一把泪,说得肝肠寸断。
“保不准,你的孩子是被那个老女人抓去了。”狐儿妈们推断说。
“她可是猎人呀!”狐儿婶凄厉地尖叫。
是呀,红狐的皮毛是猎人巴望想要的。现在狐儿婶的孩子被抓了,那结果必定是……狐儿妈们谁也不说话了,你看一看我,我看一看你,很终都一个又一个离去了。
“孩子,妈妈来救你了!”胆小怕事的狐儿婶豁出去了,她要到老女人的住处去。狐儿婶清楚地记得那是她和狐儿孩在撵赶刺猬(hedgehog)的时候,闯进了老女人的住处,惹下了大祸。
没费多少周折,在月亮升起的时候,狐儿婶静静地挨近了老女人的住处。说到老女人的住处,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大大的树洞。狐儿婶趴着树壁往里看,阴晦的油灯下,她看到了狐儿孩被囚禁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中。狐儿婶一咬牙,利索地从窗口爬出来,并抱起了桌上的玻璃瓶。
“狐儿婶,你终于依然来了。”狐儿婶暗暗高兴的时候,玻璃瓶中的狐儿孩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从瓶口跳出来,变成为老女人。原来她是个女巫。狐儿婶一惊,手一松,玻璃瓶掉到地上摔碎了。
“天哪!你摔碎了一个我很心爱的宝贝玻璃瓶呀。”树洞女巫一声惊呼,揪住了狐儿婶。狐儿婶吓得直哆嗦,结结巴巴地说:“对,对,对不起!我,我以为,以为……”
“以为是你的狐儿孩,是吧?”树洞女巫翻着白眼儿气哼哼地说。
狐儿孩救不了,还搭上自己一条性命,狐儿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“好啦!我不要你的性命。既然摔碎了我心爱的玻璃瓶,你就得在我这儿干一辈子的活来作抵偿。”树洞女巫说。
狐儿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,也没那么恐惧感了。她用眼睛的余光打量起树洞里的每一个角落来。此刻,她多么希望能在这里找到狐儿孩。
“别找了,该干活了。”树洞女巫当然知道狐儿婶在找什么。她递给狐儿婶一颗红得发亮的纽扣,粗暴地说,“快给我钉上它!”
紫色斗篷钉上一颗白色的纽扣,似乎不太符合,因为其他的纽扣都是灰色的。狐儿婶犹豫了一下,树洞女巫就不耐烦了,“听说你做家务是很好的妙手,怎么钉颗纽扣就磨磨蹭蹭了?”
狐儿婶不敢怠慢,马上穿针引线,利索地钉起纽扣来,不到一分钟,纽扣就钉好啦。不知为什么,狐儿婶总觉得那钉在斗篷上的白色纽扣眼,像两只会说话的眼睛,瞅得狐儿婶心里一阵阵发慌。
树洞女巫脾气粗暴。不过,自从狐儿婶来后,她的脾气似乎好啦那么一点。偶尔在她心情好的时候,狐儿婶就问:“能通知我的狐儿孩在哪儿吗?”
“你像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。”树洞女巫的脸色马上变了。狐儿婶畏惧得不敢开口了。
在树洞女巫这儿,狐儿婶总有干不完的活儿,然而她心中惦念着狐儿孩,有时候就会出错。树洞女巫就尖着嗓子吼叫:“狐儿婶,你掉魂了吗?”
不知不觉中,狐儿婶来到树洞女巫这儿差不多一个月了,对于狐儿孩的音讯却仍然一无所知。
“狐儿孩,你在哪儿呀?”当狐儿婶又在偷偷抹眼泪的时候,被树洞女巫撞见了。树洞女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,就扔给狐儿婶一块灰白的手帕,噔噔噔地上楼去了。
打那以后,只要树洞女巫撞到狐儿婶在抹眼泪,树洞女巫总是什么也不说,就扔给狐儿婶一块灰白的手帕。
有一日,狐儿婶把一摞洗得千干净净的灰手帕还给树洞女巫,开口问道:“我的狐儿孩在哪儿,通知我好吗?”
新鲜,树洞女巫没有发脾气。她冷冷地转过身去,从窗口飞出去了。
树洞女巫这次出门,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匆匆返来。狐儿婶见了,赶紧迎上去。树洞女巫却阴沉着脸,噔噔噔上楼去了。
三天已往了,卧室的门一向紧闭着。狐儿婶开始担忧了,都三天了,她不吃不喝,会饿坏身子的呀!狐儿婶忍不住了,“砰!砰!砰!”敲响了卧室的门。
一分钟,两分钟,三分钟……狐儿婶在外面足足等了半个小时。
为什么不开门呀?真是急死人了!狐儿婶沉不住气了。当她伸手再去敲门时,门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开了,只见树洞女巫披散着一头蓬乱的长收回现在狐儿婶面前,可把狐儿婶吓了一大跳。
“怎么?你是担忧我了吗?”树洞女巫那乱发前面的一双大而空洞的眼睛逼视着狐儿婶。狐儿婶脸一红,慌得低头匆匆离去。
看着狐儿婶的背影,树洞女巫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。
狐儿婶是个心细的人。尽管树洞女巫什么也不说,狐儿婶依然有办法知道树洞女巫的事儿—附洞女巫参加*一千零一次的初级女巫竞选,可是又一次落选了。
这几天,狐儿婶没事的时候,就喜欢到野外去。田埂边开着红艳艳、黄灿灿的野花,狐儿婶把这些野花采摘下来,制成为很特别的花茶。
“品茗吗?很好喝的。”午后,狐儿婶沏了一杯热腾腾的茶,递到了树洞女巫面前。树洞女巫是个急性子,忍受不了喝热茶。她脸上马上就露出了不快的表情。
“很好喝的花茶,为什么不试着喝一喝呢?”狐儿婶看着树洞女巫的眼睛,微笑着说,“尤其当心情不好的时候,喝喝花茶,其实是很不错的。”
本来一动不动的树洞女巫,这时候动了。因为她闻到了一股好闻的花香。树洞女巫伸手接过了花茶。狐儿婶笑了,退到一边做针线活儿去了。
“喝的时候,得慢慢品,再把眼睛一闭,所有的烦恼就没了。”在树洞女巫喝下*一口花茶的时候,狐儿婶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。
树洞女巫轻轻啜了一口茶,慢慢地闭上了眼睛,许久,才睁开眼睛。“真的,我像是没有那么伤心了。”树洞女巫冲狐儿婶说话了,那话里分明是感激。狐儿婶听了,只是笑笑。
花茶喝完后,所有的不快乐真的全没了,树洞女巫*一次在狐儿婶的面前露出了开心的笑。
打这过后,树洞女巫的脾气似乎没那么坏了,和狐儿婶说话的时候,也没那么粗暴了。
日月如梭,狐儿婶到树洞里的日子都有两年多了。在这两年多里,狐儿婶没有哪天不思念狐儿孩,但更多的时候是祈祷狐儿孩能好好地在世。
“妈妈,救命呀!快救救我呀!”正午,狐儿婶在窗边做针线活,窗外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传来微弱的呼救声,尽管声音很小,狐儿婶依然听见了。
“天哪!难道是我的狐儿孩在喊救命?”狐儿婶激动地一会儿站了起来。
当狐儿婶冲出去,看到的却是一只受伤的小鸟。狐儿婶大失所望,但是失望之余,狐儿婶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蜇了一下。因为她看到小鸟的生命危在旦夕。
“请救救这只可怜的小鸟吧!”就在这时,树洞女巫返来了。狐儿婶冲上去,火急地恳求说。
“我为什么要救一只小鸟?”树洞女巫冷冷地说着,走开了。
“树洞女巫,我求你了!鸟妈妈如果失去孩子,会痛不欲生的呀!”冲着树洞女巫的背影,狐儿婶痛心地叫着。
听着狐儿婶的话,树洞女巫已经迈出去的腿僵在原地,迟迟没能迈出去。树洞女巫很终依然救了小鸟。狐儿婶的脸上笑开了花。
小鸟飞走了,可是树洞女巫却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,“天哪!我这是怎么了?”树洞女巫紧皱眉梢捂住胸口。
第二天,树洞女巫*一次没有着急出门。看着走过来的狐儿婶,树洞女巫说话了:“想知道狐儿孩在哪儿吗?”
“啊!你是在跟我说话么?”狐儿婶太意外了,激动地一把抓住了树洞女巫的衣袖。
“是的,我要跟你说的是,你的狐儿孩还在世。”树洞女巫看着窗外,面无表情。
“太好啦,我的狐儿孩还在世呀!”狐儿婶的眼里噙着激动的泪花。
“是的。他一向都和我在一路,只是你看不到他,他却天天看得到你。”
“他到底在哪儿?我怎么就看不到他?”
“喏!他在这里。”树洞女巫拿起剪刀,“喀嚓”一声,剪下了钉在紫色斗篷上的那颗白色纽扣,摊在掌心上。
“什么?你拿一颗纽扣说是我的狐儿孩,这不是在寻我开心么?”狐儿婶感觉自己被戏弄了,身体在微微颤抖。
“谁说它是一颗纽扣了?”树洞女巫不动声色地反手一扣,把白色纽扣扔到了地上。一股轻烟冒起,白色纽扣不见了。只见狐儿孩打着滚儿从地上爬了起来。
“啊!真的是我的狐儿孩呀!”狐儿婶尖叫着扑已往,一把搂住狐儿孩,放声大哭起来。
“走吧,你们走吧!”看到狐儿婶哭得稀里哗啦的,树洞女巫把头扭向了一边。
狐儿婶和狐儿孩真的要走了。树洞女巫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大叫一声:“请等一等!”
“怎么?你反悔了。”狐儿婶一惊,把狐儿孩紧紧地搂住了。
“不是。”树洞女巫淡淡一笑,“我只是想说,做女巫实在太忙了,才自私地让你和狐儿孩合并那么久,所以请接受一个女巫的道歉吧!”
树洞女巫弯下腰,向狐儿婶深深地鞠了一躬。狐儿婶愣了一下,但很快露出甜甜的一笑。
狐儿婶和狐儿孩走了。可是一天后,狐儿婶又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出现在树洞女巫的面前,令树洞女巫吃了一惊,“不是让你走了的吗?怎么又来了呢?”
“女巫都太忙了。和你们比起来,我有太多的时间。如果不介意的话,我可以每日为你做点家务活,你看可以吗?”狐儿婶牵着狐儿孩笑盈盈地说。
“噢!狐儿婶,这真是太令我开心了!”树洞女巫只考虑了一秒钟,就尖叫着答应了。
每日山上山下地跑来跑去,狐儿婶嫌麻烦事,干脆把家搬到了树洞女巫的隔壁,和树洞女巫做起了邻居。
和勤劳善良的狐儿婶做邻居,恐怕是树洞女巫一生中很开心的事。树洞女巫也因此有了更多的时间演习女巫魔法,终于在一千零二次的初级女巫竞选中,竞选上了初级女巫。
作为报酬,树洞女巫做起了狐儿孩的老师,每日教狐儿孩读书识字,使狐儿孩成为所有狐儿孩中很聪明的小狐狸(fox)。这可是狐儿婶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儿。
“谢谢你!树洞女巫。”一个暖暖的午后,笑脸灿烂的狐儿婶不胜感激地对树洞女巫说。
“不!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。”树洞女巫莞尔一笑,把狐儿孩揽进了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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